物流是实体经济的“筋络”，联接生产和消费、内贸和外贸，在经济发展的过程中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然而，物流业仍是劳动密集型行业，城市物流发展依然面临着地面交通拥堵、人力成本高、消费者对物流需求的高时效性等痛点。为有效降低城市物流成本，提高物流服务效率，以智能化、信息化、无人化、高频次、小批量为特征的低空无人机配送成为城市物流的重要探索方向。

一、低空无人机物流政策背景及其在城市物流运用场景

中国民航自2019年起就已经开始探索低空无人机物流在城市场景的应用发展，到2024年，中国民航局-92部颁布，中国低空无人机物流发展进入新阶段，中大型无人机适航管理有望加速。2019年5月，中国民航局发布《促进民用无人驾驶航空发展的指导意见（征求意见稿）》，提出“重点开展低空无人机公共航线划设和运行研究，组织开展垂直起降载人（VTOL）及物流无人机试运行”。2019年10月，中国民航局向迅蚁颁发了国内首张城市场景《特定类无人机试运行批准函》和《无人机物流配送经营许可》，这是国内首个完成运行风险评估和验证工作的特定类无人机试运行项目，同时也是全球首个获得城市场景无人机物流试运行批准的项目。

图1 迅蚁无人机同城急配业务

2020年12月，中国民航局批准顺丰旗下江西丰羽顺途科技有限公司在粤港澳大湾区开展“低空无人机物流配送体系”试点，这也是全球首个世界级城市群无人机物流配送试点项目。2022年2月，中国民航局发布《“十四五”航空物流发展专项规划》，提出“充分发挥无人机物流成本、效率优势，扩大交通不便地区无人机干-支-通配送网络，提升区域快捷配送、即时服务”。2022年9月，中国交通运输部批准发布了推荐性行业标准《无人机物流配送运行要求》，规定了无人机物流配送的基本要求、场地设施要求、作业要求、信息交互和安全要求。2023年6月，国务院、中央军委公布《无人驾驶航空器飞行管理暂行条例》，推出管理无人驾驶航空器飞行的规范条例，将除管制空域以外的真高120米以下空域划为“适飞空域”。2024年1月，中国民航局发布《民用无人驾驶航空器运行安全管理规则》（中国民航局-92部），无人机运行第一份规章性文件（民航规章体系最高级别）生效，文件对无人机的产品分类，适航要求等进行了规范。2024年1月，中国民航局向顺丰旗下江西丰羽顺途科技有限公司颁发全国首张《民用无人驾驶航空器运营合格证》，成为中国低空物流发展领域的又一次重要里程碑。

图2 江西丰羽顺途无人机运营合格审定现场

二、低空无人机物流助力城市物流降本增效提质

1. 模式创新提升城市物流时效性。以顺丰在深圳市开展无人机物流的实践经验，无人机物流的主要运营模式是点到点（B to B）的运输，由无人机取代传统快递运输的网点、区域分拨的中转环节进行货物运输，收派两端仍由快递员进行收派。无人机送货在城市环境中的平均速度可达每小时40-60公里，而传统快递车辆的速度仅为20-30公里/小时，此外无人机物流减少了中转环节，节省了物流流转的时间，提高了物流时效性。顺丰通过构建以深圳为中心，覆盖粤港澳大湾区的城市低空无人机物流运输网络，合理规划布局无人机物流配送站点，打造了城市2小时高效物流圈，时效性提高50%以上。

图3 低空无人机物流运营模式创新

2. 减少人力投入降低物流成本。物流行业人力成本不断上升的情况下，无人机物流因其所需人力投入较少，相对于传统运输在人力成本上优势明显。中国劳动年龄人口（16-59岁）在2013年达到最高点，从2013年至2023年中国劳动年龄人口数量从10.1亿降至9.6亿。随着适龄劳动力人口的不断减少，包括快递在内的物流产业运行人工成本不断上升。而无人机物流通过自动化飞行以及无人化装卸等智能化手段，可以大幅地减少人力投入，在提高时效的同时减少对人工操作的需求，有效降低物流人工成本。3. 能源清洁实现低碳环保发展。因无人机大多采用电力驱动或清洁能源驱动，对于小型包裹的递送，无人机比汽车能减少60%以上的能源消耗及碳排放。作为新技术的应用，无人机物流是对传统运力的有效补充。无人机与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深度融合，能够实现产能协同和运力优化，真正实现无人化、智能化。以无人机为代表的智慧物流将助力物流产业升级转型。随着物流市场需求的不断增长，无人机作为新兴的运输方式，大范围应用将有利于碳中和目标的实现。

三、低空物流无人机发展前景及主流产品情况

目前，低空物流无人机主要应用集中在以下两方面。其一，外卖即时配送。深圳、上海等地已落地了15条无人机外卖配送航线，累计完成订单超过16.7万单。截至2023年12月，中国网上外卖用户规模达5.45亿人，占网民整体的49.9%。2023年中国外卖市场规模超1.1万亿元，配送订单超400亿件。据艾瑞咨询预测，预计2026年即时配送行业订单规模将达到957.8亿单，上述配送业务可在空域环境具备的情况下，通过无人机方式实现。其二，快递物流配送。2023年中国快递配送订单超1320.7亿件，其中针对紧急件派送等小批量、高频次重量轻的配送件，也适合无人机传递。根据Frost & Sullivan预测，2024年我国工业无人机市场规模将增长至1500亿元，随着中大型货运无人机适航管理的加速，快递物流无人机需求有望快速提升。

图4 2024年快递物流等无人机需 求有望快速提升（亿元）

数据来源：Frost & Sullivan、中无人机招股说明书

目前，美团、京东、顺丰、大疆等头部企业均已发布低空物流无人机产品。其中美团2023年7月发布第四代无人机产品采用多旋翼构型，最大载重2.5KG，满载航程10KM；京东的“京蜓”产品采用倾转旋翼构型，2020年12月已实现首飞，2022年1月受理适航申请，产品最大起飞重量达到500KG，航程覆盖半径450KM；顺丰集团丰翼科技2023年6月发布方舟150产品，采用多旋翼构型，最大起飞重量达到150KG，满载航程达到20KM；大疆2023年8月发布DJI Flycart 30产品，采用多旋翼构型，最大起飞重量达到30KG，满载航程16KM。

表1 美团、京东、顺丰、大疆发布的低空物流无人机产品

资料来源：《无人机在物流领域加快推广应用》、新浪财经、焦点杂志、开源证券研究所

四、总结

低空物流无人机的应用，将城市空间从二维拓展到了三维，极大地挖掘低空经济的价值。低空物流不仅促进了城市物流降本、增效、提质，同时也提升了航空物流的覆盖广度、深度，提升了航空物流服务质量。而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在无人机物流中的应用，更是加快了传统航空服务的转型升级，助推物流业向智慧物流转型升级，有效推动区域经济的高质量发展。长远来看，低空无人机物流市场潜力巨大，有望在中国创造万亿级人民币的市场。